二月二十八出生的男孩是什么命
她是风靡老上海舞台的“甜姐儿”
是《家》中的梅表姐
是《乌鸦与麻雀》里的官僚太太
是赵丹患难与共的妻子
也是获奖无数的报告文学作家
今天凌晨3点28分,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
作家黄宗英逝世,享年95岁
黄宗英的最后一次银幕亮相是在2017年拍摄、2018年上映,由彭小莲执导的电影《请你记住我》;2017年,第六届徐迟文学奖颁奖仪式上,黄宗英获首个“中国报告文学创作终身成就奖”;去年,黄宗英获第七届“上海文学艺术奖”终身成就奖。
因为身体原因没能去现场的她,让儿子赵佐代领了奖,并代表她读了获奖感言——
“此时此刻,我要对巴老、佐临和所有的师长们说:学生没有让你们失望,小妹做到了!我要感谢上海的观众和读者,对我将近一个世纪的厚爱;我要感谢党,对我将近一个世纪的教导;我要感谢这片土地,感谢人民,对我将近一个世纪的抚养;我鞠躬。”
2016年,四卷本《黄宗英文集》出版,12月31日,那一年的最后一个下午,“思南文学之家”被热情的读者挤得满满当当,很多人站着听完全场讲座。长期在华东医院治疗休养的黄宗英原本要来和喜爱她的读者见面,遗憾的是,当时她突发疾病上了手术台错过了这次辞旧迎新的约会。
当时,导演胡雪桦回忆,前几天看望黄宗英时,她的状态还很好。“我给她看了焦晃、刘晓庆的照片。宗英老师评价说:焦晃老了,刘晓庆还这么年轻漂亮。”
黄宗英是中国电影界
令人难忘的“甜姐儿”
黄宗英,中国著名表演艺术家、著名作家。
1925年,黄宗英出生在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一名电话局总工程师。在家排名老五的黄宗英上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下有两个弟弟。在黄宗英9岁时,是“孩子们的朋友和‘奴仆’”的黄宗英父亲因病不幸去世。家道中落,黄宗英只得辍学在家。心灵手巧的黄宗英不仅帮母亲料理家务,还帮做针线活,做棉袄。
1943年,一个偶然的机会,黄宗英有幸踏上话剧舞台,参演戏剧学院老教授胡导(原名胡道祚)导演的轻喜剧《甜姐儿》。
1946年,主演个人首部电影《追》,之后分别在《幸福狂想曲》《丽人行》《鸡鸣早看天》《街头巷尾》《乌鸦与麻雀》等影片中出演重要角色。1954年,她创作了电影剧本《平凡的事业》;
1960年,担任剧情电影《六十年代第一春》的编剧。
黄家兄妹。前排左起:黄宗英、黄锐华(享年99岁)、黄燕玉(享年103岁)。后排左起:黄宗洛(享年86岁)、黄宗江(享年89岁)、黄宗淮(80年代去世)、黄宗汉(享年83岁)
黄宗英曾说,“我的人生就是我的艺术,我的艺术在过去、现在、将来,都是我真实不变的人生!”
9岁丧父、15岁失学,黄宗英最珍惜的事就是看书。一有时间,哪怕在演戏候场的间隙,她都喜欢坐下来学点什么。她说,相当数量的优秀文学作品及其中的人物,“伴着我走过坎坷曲折的人生道路,敦促我为文学艺术尽心尽力做些微贡献”。
黄宗英和大哥黄宗江在兰心剧院后台(1942年)
成为作家的演员
黄宗英也是一位作家。1965年,她在中国作协上海分会专职创作。报告文学《大雁情》《桔》,曾先后获得1980年中国优秀报告文学奖、1983-1984年中国优秀报告文学奖。1988年,与丁玲联合创作报告文学集《一代天骄》。2019年,荣获第七届上海文学艺术奖“终身成就奖”。
新中国成立后,黄宗英成为较早转到专业作家行列的电影表演艺术家。她认为,一个作家,要发出该发的声音。
1952年,黄宗英被调到上海文学研究所,奉命转行成为编剧。从此,银幕上的黄宗英逐渐隐退,作为报告文学《小木屋》《大雁情》《天空没有云》作者的黄宗英开始广为人知。
她的《大雁情》呼吁要给一个饱受不公平待遇的植物学家落实知识分子政策,给他平反。
为了帮助研究高山植物生态的科学家实现在西藏建立一个观察站的梦想,黄宗英筹措经费,带着团队三进西藏,帮助女科学家圆梦——第一次进藏,她写出了报告文学《小木屋》;第二年,第二次进藏考察,她跟踪拍摄了纪录片《小木屋》;第三次进藏,年近七旬的黄宗英和科学家考察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因严重高原反应昏迷了两天两夜。
电影《追》剧照(1946年)
巴金(右)、黄宗英(左)在波兰第二节世界和平大会上(1950年)
黄宗英写的第一个剧本大纲名为《平凡的事业》,剧本完成后一遍就通过了,这令她备受鼓舞。不过紧接着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曾回忆说,自己10个月内连写了8个剧本大纲,却都被毙掉了。写剧本太“磨人”,幸亏当时的领导夏衍告诉她,要是写不出剧本,每年出几篇散文或报告文学也行。提起这,黄宗英也直率:“我初中毕业,哪儿知道什么是报告文学。只是除了剧本,我什么都想写。”
1982年,黄宗英随中国作家代表团入藏,并全程跟随生态学者徐凤翔做野外考察,最终写就震撼读者的《小木屋》。但写好报告文学并不容易,作家必须到故事发生的一线去观察和记录。20世纪90年代,黄宗英第三次跟随徐凤翔入藏考察,结果却发生了严重的高原反应,给她的身体带来极大的损伤。
《可凡倾听》里,黄宗英回忆:“缺氧之后,如果我当时就回来,大概不至于这么厉害。5月1日昏过去,5月3日醒过来,后来我一直坚持到雅鲁藏布江大拐弯,才随着大队赶回。20多天来一直带病工作,所以血管始终就伤得厉害了。”
晚年,黄宗英还有一个报告文学的梦。“我久想采访一个研究大粪的专家,到农业科学院去,到他的家里去。”
黄宗英主演电影《为孩子们祝福》剧照(1952年)
年事已高的黄宗英始终保持着知识分子的生活方式,“每天让脑子动一动”,看书、练字、有时也弹钢琴。她曾在《可凡倾听》说,“我早上起来要练舞,当然不可能到街上去跳舞,但是我可以练一练。我从来没觉得闷,活着兴趣很广,我活都活不过来呢。”
“丑丫今已雪盈颠。无多春暖花开日,不少风欺霜虐天。银幕舞台留旧梦,荒原极地续新篇。壮心未逐前尘散,绕室彷徨百遍旋。”《可凡倾听》里,“甜姐儿”的自叙诗言犹在耳。
翻开黄宗英作品集,灵动的表达溢满字里行间,率真的情感表露一览无遗。正如有人所评价:黄宗英对中国影响最大的也许不是电影,而是她的文学。
常有一双好奇的眼
在许多同辈人眼里,黄宗英是一个聪颖过人的才女。在作家李辉眼里,她更是一个对生活和知识永远充满好奇的人。“每次见到她,她总是在阅读。年过八十后,她每日仍在读书,在写日记。她告诉我,每天早上,她要听半个小时的英语教学广播,学英语,甚至还学中草药学。她说,‘我知道学不会了。我把它作为生活的一部分’。”
《黄宗英文集》由深圳海天出版社出版,作为文集整理者,李辉说,这或许是冥冥中纪念黄宗英与深圳的一段缘分。“赵丹先生去世后,黄宗英离开上海去深圳创办了一家文化公司和一间书店。那是1985年,宗英老师‘下海’了,可以说是在文人中‘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可是,宗英老师哪里懂生意经呢?书店没开多久就结束了,她又回到了上海。但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兴致来了就去做,什么都敢试,哪怕未必都做得好。”
四段婚姻爱不绝
黄宗英一生有过四段婚姻。
她敢爱敢恨,追求至真至美的爱情,可命运却偏偏和她开了不大不小的玩笑。1943年,黄宗英18岁时初婚,第一任丈夫是当时剧团里的指挥郭元彤,艺名叫异方,他在两人结婚后18天,就因为心脏病撒手人寰。
1946年,21岁的黄宗英与对她照顾有加的程述尧结婚,这一年,她由舞台走上了银幕,主演了第一部电影《追》。
次年,她与赵丹合演《幸福狂想曲》。才子佳人,日渐生情。赵丹对黄宗英说:“我觉得你应该是我的妻子。”待《幸福狂想曲》拍摄完毕,他们的爱情终成“幸福进行曲”。
黄宗英(左)与赵丹(右),资料图片
后来,程述尧和上官云珠结婚后,两个家庭还始终保持着热络的往来。
程述尧和上官云珠之子韦然回忆,那时,黄宗英常去他家做客,爸爸忙的时候,黄宗英家的保姆会去幼儿园把他一起带回家,等他爸爸下班再去接走。“宗英阿姨和我妈妈都是上影演员,他们两人的接触更多一些。《黄宗英文集》第二册中选入的报告文学《星》,就是为纪念我妈妈写的,充满了姐妹之情。”
1963年,于伶(左四)与上影剧团演员赵丹(右一)、张瑞芳(左三)、秦怡(右三)、上官云珠(左二)、黄宗英(左一)等在文艺会堂座谈。
俗话说:祸从口出。秉性耿直的赵丹口无遮拦。他的直率言行,让小他10岁的妻子黄宗英时常为他担惊受怕。“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黄宗英既然钟情于赵丹的正义感和勇气,也就无悔于跟着他大起大落久经折腾了。黄宗英说,她一生中迂回曲折最“出戏”的情节,就是“难为赵丹妻”。30载身为赵丹之妻,直至赵丹生命的最后几年,才稍微太平了点。
1980年10月10日,赵丹因病离开人世。生性活泼的黄宗英从此形单影只,独自生活13年。
在黄宗英赴美国探亲期间,要翻译一个外国诗人的诗歌,她遇到了问题,就写信给哥哥黄宗江的好朋友冯亦代请教。之后,两人热线不断,日渐情浓,开始了鸿雁传书。
在一次讲座时,有青年问黄宗英,您还会找对象吗?黄宗英说,我本来是嫁给很宽广的大河的,现在如果再要结婚,我要嫁给学问更好的“大海”。
1993年,一个80岁,一个68岁;一个住在北京,一个住在上海。在北京的“七重天”(冯亦代的房子在七楼,俗称“七重天”),黄宗英嫁给了她心目中的“大海”冯亦代。众多亲朋好友见证他们幸福的这一刻。
黄宗英(右)与冯亦代(左),资料图片
冯亦代说黄宗英是“70岁的人,17岁的脾气”。看得出,他是很宠“嗲妹妹”黄宗英的。婚后,他们互相照顾、彼此勉励;归隐书林,比赛写作。在上海的家,黄宗英吩咐保姆做了很多茶点;在北京,正值大雪天,爱学习的黄宗英到老年大学去学习,回来时走错了路,到家已很晚,冯亦代担心她的安全,就一直等啊等,直到等到黄宗英回家。后来,冯亦代脑梗过,黄宗英也脑梗过,他们互相搀扶,共同走过10年婚姻生活。
黄宗英说,婚后的10年,是很充实的10年,灿烂的10年。一本《纯爱》,是他们夫妇结婚10载浓情蜜意的最好见证。
再怎么相爱的人,也逃不开爱侣的生离死别。2005年,最后一任亲密爱人冯亦代也离开了人世。
链接:
黄宗英给我的六封信——
怀念“一息尚存不落征帆”的甜姐儿
作者张昌华说明:
黄宗英我接触较晚,是在她与亦代结合之后,但我与她的联系迄今已二十六年从未中断。亦代过世后,她便回到上海,长期卧病在华东医院十数年了。我很喜欢宗英的文字,她是“我手写我心”,写作时不讲究什么主谓宾定状补,往往不按常理出牌,猛然冒出一句足球看盘软件-足球即时指数来。二〇〇二年的那封信所言“结句对我分量太重”,是指我写她的某篇文章,说她有一枝如椽的笔,她认为过誉了,要我改一下。
我与宗英过从密切是二〇一〇年后,我到民刊《百家湖》工作,拉她为杂志写稿,以壮声威。蒙她不弃,对我们这份小小的民刊还颇垂青。二〇一一年岁末,她忽然用挂号给我寄来两万余字的自传《命运断想》,我一口气读完,为她多舛的命途叹喟不已。那稿子是她在病榻旁,用硬壳本子伏在膝盖上断断续续完成的。据她语我,是应浙江瑞安黄氏宗祠而写,原稿被祠堂索去,唯一一份复印件寄我,让我做她的第一读者。她的信任,令我感动。因她写作时手边无资料可查,全凭记忆写就,时间、地点、人物,难免有些出入,我就到图书馆查资料,帮她纠误。最后我为该稿做了全本、节本两个版本。节本在《百家湖》上连载。一年后我将该文全本,介绍给青岛报业集团臧杰先生,由《闲话》发表。
二〇一一年我到医院看她,她在我册页上题词:“一息尚存,不落征帆。”次年我再去看她时,她把赵丹的诗“大起大落有奇福,两度囹圄发尚乌。酸甜苦辣极变化,地狱天堂索艺珠”写给我做纪念。
第一封 1994-9-16
昌华同志:
翻箱倒柜掏阁楼才找到冯老(冯亦代,编者注)家的笔砚。扎闹猛凑开学去文具店里买来宣纸和元书纸,试写书名。冯老十二年没碰过毛笔,而我又没临帖的基本功,写来写去都不灵光。他说明天再写,我认为大礼拜的儿来孙归未必有摊纸墨的地方,就自做主把一堆破字寄给你。我相信美编同志总有眼力找出有个性又不露“怯”的字来拼凑制版,若一人挑一个字排也挺有趣。剽悍的是我的,隽秀的是他的。反正两三月内难成正果。先这么靠美编大人提携勉为其难地拼选吧。
除非有神来之笔冒出来,就算是交卷了。望你月饼节快乐。
黄宗英
一九九四年九月十六日
我们脸皮太厚决定重写。亦代
黄宗英在北京寓所
第二封 2002-2-28
昌华兄:
亦代已进医院快三个月了。我也病了。本来,我俩对别人怎么写我们都不参加意见,此刻,也只改了我在西藏病倒的事,是因为宗洛弟误写了。宗洛把当时组织上商量的打算当事实了。结尾关于儿女,请改一下,因为每次发病全是靠儿孙们啊!
结句对我分量太重。我已经有三年不动笔了,也请你改一下吧。谢谢。头晕,住笔。再谢。
宗英
二〇〇二年二月二十八日
第三封2011冬至后
昌华贤弟:
来信及《百家湖》月刊都陆续收到,已经出到一百三十期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到现在才想起邀我写文章?不过,还好。我的故乡浙江瑞安,将建一幢三层大厦,筑瑞安黄氏祠堂,一定要我写个详尽的自传。不写是说不过去的,那么屈就:一稿两投吧。你别催我。我正在读两本好书,放不下手。
《百家湖》题材多样,内容丰富,编排得当,是本好杂志。惜字体太小了,看着有些废眼。我是二百多度老花,可不戴眼镜看报,看你们的杂志却非戴老花镜不可了。
此番用的纪念封,你收好备用,待有人为我寄挂号信时,我将寄给你一份我的纪念邮票。我不太相信医院里的小信箱。匆匆不赘
我要看书啦。
宗英 冬至后
2015年黄宗英在华东医院
第四封2011-11-24
昌华好友:
今日(十一月二十四日)总算草草写了一篇自己的《命运断想》。是在我的硬壳笔记本上随想随写的。写了约有两万多字吧。许多人名地名都记不起来了。幸亏今年写了,明年后年大脑更加蜕化了。我还得把草稿誊改写到稿纸上,再寄给你。就是照片有点麻烦,我们家,是经过江青毁灭性抄家的,一些带字的纸和照片都没给留下。陆续有朋友给我找来一些照片,又都被人出书给取走了。我重点写了赵丹。你试着邮购二〇一〇年刘澍著命运交响曲《赵丹传》。我买了三册都被人拿走了。照片最全,因为刘澍是中国电影艺术资料馆的研究人员。你买一本吧。实在买不着,我再想办法……我已经不知要跟你说什么了。累了,打住。
宗英 傍晚
我把我的纪念封和信寄到那里了,你收到否,盼告。
二〇一一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黄宗英赠作者的纪念邮票
第五封2011-12-30
昌华贤弟: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日星期五。
我在给您选书画。我看到《百家湖》杂志上印的书画还是很有韵味的。我希望你多用几张阿丹的书画。毕竟这是他的第二次艺术青春。其五十五页、六十一页(《赵丹画册。编者》)是他在上海美术专科学校的习作,时年虚岁十五岁,实足年龄只有十四岁。有老师的批语、学名赵凤翱,到拍电影改名赵丹。我因为看到你们杂志上红色很鲜艳,所以老找有红色的。其实你们是行家,你们自己选吧。
另外,担心书画页上有的字不清,兹将重要的写在下面:
大起大落有奇福,十年囹圄发尚乌,酸甜苦辣极变化,地狱天堂索艺珠。
好啦,制好版后,恳请将画册寄还给我。我手里一册也没有了,都送光了。不情之请,乞谅之。
好啦,我的字写不好啦!
我很认真,我是把“断想”当做绝笔的。
你们的宗英
二〇一一年十二月三十日下午
可能画册先到。每星期六有一位周义同志义务为我服务。我想还是寄到编辑部,担心你会不在家。
第六封2012芒种后一日
昌华贤弟:
你让我题字的信早收到了。但我有发虚汗的毛病,听电话铃响,我一身虚汗;有病友来到我床前说话,我一身虚汗;吃一顿饭,浑身汗透……我只好把你给我的八张卡纸,夹在一本书里,呆坐着看cctv-11的戏曲。前天,我觉得手不湿了,就找那八张卡纸;我把床边小桌上的书册,一册一册查看,没有,怎么也没有,又急我汗透。今天,我只好决定先用我仅有的可冒充的卡纸,为你写了,在膝盖上写的,很不像话,也算勉强完成任务了吧。候某一天,突然发现你给我的卡纸,我再写一遍吧。
匆匆寄你,收到时,请给我一手机短信。医院门口的小邮箱,使我不放心。祝
如意
宗英 芒种后一日
2015年黄宗英在华东医院
解放日报·上观新闻
作者:施晨露 张昌华 钟菡 张志萍
来源: 解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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